章錫琛，魯迅為何替他打抱不平

2018-06-11 14:55:49 來源：揚子晚報作者：蔡輝點擊圖片瀏覽下一頁

“《現(xiàn)代評論》是學者們的喉舌，經(jīng)它一喝，章錫琛先生的確不久就失去《婦女雜志》的編輯的椅子，終于從商務印書館走出，——但積久卻做了開明書店的老板，反而獲得予奪別人的椅子的威權，聽說現(xiàn)在還在編輯所的大門口也站起了巡警，陳百年先生是經(jīng)理考試去了。這真教人不勝今昔之感。”

1935年2月15日晨，在《集外集拾遺補編》中，魯迅寫下這番話。

說陳百年應聘開明書店，不知何據(jù)，此時陳在國民政府考試院考選委員會任副委員長，魯迅回護章錫琛，對舊人如此不客氣，是重提10年前的一段恩怨。

誤打誤撞進了商務印書館

1889年，章錫琛（別名雪村）生于浙江紹興馬山鎮(zhèn)，南距魯迅家（在紹興縣城）18華里。章錫琛14歲入縣城私塾。

因沒考上中學，章錫琛只得回鄉(xiāng)。17歲時，幾名日本留學生在縣城里開東文傳習所，章錫琛往學，3個月即畢業(yè)。

章錫琛嘗試辦學，居然“生意并不壞”，年底賺了七八十元。便干脆和朋友辦起小學，兩人既當老師，又任校長。

辦了一年學，“從地方報紙上看到城中開辦簡易師范的廣告”，二位校長都去應試，小學交給聘來的一位老師。

入學考試時，章錫琛排名第二，一年后畢業(yè)時，升至第一，得到監(jiān)督（相當于校長）杜海生重視。

畢業(yè)后，章錫琛留在母校附屬小學當老師，合伙人被“派往鄉(xiāng)間別的一所學校”，二人的小學只好關張。

杜海生后去紹興府中學堂當監(jiān)督，時魯迅任監(jiān)學（相當于教務長）兼博物教員。

辛亥革命后，聽說王金發(fā)的部隊半夜要進紹興城，魯迅帶學生到西門外迎接……

章錫琛可能是此后入紹興府中學堂的，與魯迅同事。

不久，因支持學生畫漫畫諷刺王金發(fā)，魯迅離開紹興。杜海生則去了上海，來信說替章“在商務印書館方面找到一件事情”。

原來，杜海生堂侄是著名科普出版家杜亞泉，正在商務印書館主編《東方雜志》。章錫琛一報到，杜亞泉便讓他翻譯日文雜志中的一篇居里夫人傳。

章錫琛多年不習日語，找本字典“勉強成了篇”，竟得發(fā)表。大半年后，成了熟手。

吵贏大教授卻輸了飯碗

1925年1月，《婦女雜志》在第11卷第1號上推出“新性道德專號”，引起軒然大波。因章錫琛、周作人為反對當時流行的貞操觀，撰文認可多角戀愛，被《晶報》《時事新報》斥為“教壞青年”。

3月14日，陳百年在《現(xiàn)代評論》上批評道：“今以改革自認的新性道德家竟有許可一夫多妻的言論，竟挺身出來作一夫多妻的新護符，我不得不提出一種抗議了。”

章錫琛、周作人第二天便作了駁論，發(fā)給《現(xiàn)代評論》，可一個月后未見回應，深感不公，便把文章寄給魯迅。

恰在此時，《現(xiàn)代評論》刊發(fā)了兩文（并附陳百年回應文），卻刪節(jié)甚多，魯迅遂將全文發(fā)在《莽原》上，并提出自己看法：“我總以為章周兩先生在中國將這些議論發(fā)得太早，——雖然外國已經(jīng)說舊了……可是我總覺得陳先生滿口‘流弊流弊’，是論利害而不像論是非，莫名其妙。”

陳百年很快給魯迅寫信，希望平息爭議。商務印書館怕惹事，不許章錫琛、周建人再回應，二人便將文章發(fā)給魯迅，魯迅又發(fā)表在《莽原》上。

在章、周的文章中，不乏“我們中國人往往有一種牢不可破的最壞的下流脾氣，就是喜歡崇拜博士，教授，以及所謂名流”之類刺激性語言。

魯迅支持章、周，除了認同其理論外，也含有對“現(xiàn)代評論派”的不滿，可當時主事商務印書館的王云五是胡適推薦去的。章錫琛接手主編時，與商務印書館有協(xié)議，館方不得干預編輯，可王云五主張西方式管理，不認同此協(xié)議。

1925年9月，杜就田接手《現(xiàn)代婦女》雜志，章錫琛、周建人被調(diào)到其他部門。